自私的人，比較快樂

最近家裡又出事了，大哥上週日回家住。週一凌晨突然開胡言亂語，好像有點情緒不定，而且產生幻像。

在餐館／酒家打工的大哥，通常住在僱主提供的宿舍。自從兩年前起，就定期跑回家住， 意味著他的工作又泡湯了。換了好多份工作都做不長久。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。

週二晚上，他還是整晚在說話，沒有睡。我媽也擔心得睡不著。大家商量著要在週日帶他去廟裡拜拜，讓師父看一看。（我們家不算是迷信的人，可是，換作你會怎麼做？）

週三，中午電話回去問情況，媽媽說大哥要出去找老板。後來又說要去文冬。結果在2點多出門了。心裡很不安心，我就提早回家。

傍晚6點半左右，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有接。到7點，媽媽打通了電話，大哥說他在半山芭逛街看戲。可是大約7點半，一個印度人打電話來家裡，說大哥在附近的另一座組屋樓下，被捉了起來。

我趕著去看時，他的左眼被打得紅腫，流了一臉的血。據說他坐上馬來青年的車子，結果被拖出來打了。行兇者還報警，可是警察來到時，他們卻走了。想必是看到出手太重，也怕惹禍上身就走了。

基於沒有投報人，警察也沒有多說，抄了身分證號碼就走了。當時我也沒有想到什麼，也不會問圍觀者有沒有看到情況，有沒有車牌號碼等，扶了大哥馬上就走，想帶他到診所治療。

診所醫生看了看，就說情況很嚴重，眼睛都腫了，可能需要照x光和MRI，我又匆匆載他去了中央醫院。

折騰一整晚，醫生說，眼球受到重擊，眼球後方有很多瘀血，神經線受傷了，回复視力的機會很低。

半夜回家時，我要倒車出停車位時，一整晚沒有吃飯，人也有點恍恍惚惚，竟看不到或沒有看左邊的車子，結果車頭碰了碰別人的車身一下下。不幸中的大幸，那個不知為何在車上睡覺的Uncle，在左看右看、東摸西摸他的車身後，決定放過我。

回到家1點多了，躺在床上後，想想還是忍不住地哭了。哭到睡著。

你無法想像一個眼睛受了重擊，瘀血充滿時，眼皮都閉不上，週圍的皮膚充血至突出的樣子。我一直在他身邊，他的眼睛僈僈腫脹，我竟沒有發覺分別。可能我不敢正視那隻眼睛。

今天再到醫院時，證實了左眼已經廢了。

由於眼睛下方的臉骨也有碎裂，要排期動手術修補，否則以後眼球會下墜。

一個人做了什麼錯事，讓他付出一個眼睛的代價？難道從小接受宗教教育的人，竟然沒有一點憐憫之心？

家人對我的依賴，讓我有點累。所以，自私的人，比較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