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了

終於，我真正地哭了。

媽媽走了好多天，我終於哭得比較痛快了。

回了檳城過農曆新年，我的心情都是悶悶的，沒有感受到任何過節的樂趣，就連吃的樂趣也沒有了。

在人前人後，我的情緒是平和穩定。我不想影響他人的過節情緒，常常借著陪小孩午睡，躲在房裡，省得交際。

終於，從檳城回家後，在孩子睡著後，忍不住大哭了一場，讓壓抑很久的眼淚，痛快地流。這是媽媽走了以後，我真正地放聲大哭。

媽媽真的不在了。

從今以後，我要真正獨立了。

不想熟悉的地方

今天中午到醫院看媽媽，昨天入院時沒有床位，她在急診室過了一晚，今天轉到了加護醫房。在家裡準備出門前，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心在颤抖，我多麼不想去醫院。

一如往常，醫院的停車場恆常客滿，從家裡出發到看到媽媽，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。對於醫院的熟悉程度，讓我很厭煩。我多麼不想熟悉這個地方。

加護病房門外，探病時間未到，我坐了一會兒，鼓起勇氣對守門的警察說，護士叫我帶媽媽吃的藥過來，讓醫生檢查。

警察先生很和善的問了兩句，告訴我床號就放行了。

媽媽躺在床上，手上身上 都是管子。樣子看似沉睡。

護士要我等醫生的說明，想必醫院的規矩都是如此，護士不可以亂講話。

等了等，主治醫生終於有空了。她說，媽媽腎衰竭，所以影響她的心臟和 呼吸系統。至於引起腎衰竭的原因，還需要進一步調查。

她問我，妳知道母親的癌症已經轉移到肺和骨頭了嗎？

我知道在肺部發現癌細胞，我不知道骨頭也有。

我問醫生，那麼，癌症到了什麼階段？

Very BAD.

醫生說，當務之急是處理腎臟問題，需要視媽媽的反應，才能夠決定下一步的治療/安排。

她說，媽媽吃的藥只是控制病情，根本不能醫治。藥物只是壓抑癌細胞擴散而已。

我們只能等時間到來。

我忍住不哭。護士要為媽媽清理，我迴避了一下。走到病房門前，我忍不住了。

在加護病房前拭淚，大概是醫院常見的場面。然而，剛剛給我開門的警察看到了，還安慰了幾句，告訴我醫生都很好，不用擔心。

Sabar。

但願人長久

從來不知道王菲唱的「但願人長久」是一首悲傷的歌，可以催淚的歌。

回家路上，剛好播著這首歌，而我，為了不吓著兩個孩子，忍著不出聲，偷偷抹掉眼淚。

如果有神，為什麼不公平對待眾生，為什麼要讓我媽媽承受那麼多痛苦。

金牛座的媽媽，請你要堅強到底，撐過去。

單打

新年才開始，在第一個週末，我就接二連三對大姐毫無耐心，為了種種事而大吼大叫。當時的我，一定是一個可怕的媽媽。

每當她們倆姐妹相爭吵架時，我都不會偏幫小妹，同樣的嚴厲罵她，可是也受不了大姐過於頻密的哭哭啼啼。

教養孩子真的不容易，單憑我一個人，我必須承認，我真的做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