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程

我想將大哥走的那一天，用我的文字記錄下來。

大哥過世的前一晚，就在我離開家之前，要我隔天載他去看醫生。

次日一早，將小女兒載到媽媽家之後，我就帶著大女兒出門。平常，我都要載大女兒上學，在路途上，大哥說：「你不要放下我就走，我的眼睛看不到了。」

說真的，當時的感覺是有點厭惡，心裡想的就是「為什麼總是給我添麻煩。」

我們在眼科掛號，等了一個上午，中間我還回家一趟，做了一個翻譯的案子。

終於等到我們了，時間已經是近五點了，實習醫生看了過後，帶我們看正式醫生，以確認病情。當時，我已覺得事情不妙了。

醫生說，眼晴中風了。

我當時的第一個念頭，「為什麼會這樣？以後怎麼辦？誰來照顧他的未來？」

醫生說要留院治療，我陪大哥走到病樓。

短短的五分鐘路程，大哥說很喘而坐下休息了兩次，而我，卻因為內心的不滿，忽略了他的蒼白臉色和冰冷的手。

我陪他走了人生的最後一程，卻不自覺。而且內心滿是怨懟。